小爷今儿摸鱼了吗

 【无人像你，眸如夜空星辰闪耀迷离，心念，却只能闭口不提，深埋心底。】

 院子里的苹果树开花了，到时候结出的果子摘了摆茶几上吧。

“首长。”

我回头看了身后的小勤务兵一眼，点了下头。这么多年，还是没适应这一句首长。

耳边总是会想起那一句一句的佛爷、佛爷。

臭算命的。 

是你第一个叫我佛爷的。你就喜欢这些个怪力乱神的东西。 
 

那时，在长沙的张府院子里，约莫也是这个季节，后院的苹果树，花开的正好。

我与你并肩站在院中大佛前。嗯，弄来这大佛也是你的主意。

你弯眉露齿笑得讨好，拱着手道：”佛爷，您这命里有三味真火，百无禁忌，除了你还有谁能担得起这一声佛爷呢。”

就你会说。我皱了皱眉，也就依你了。

命？我不信。但我信你。

你总有你的道理。

你啊，确实是我的福星。

虽然大多时候话多的我耳根子都躁得慌，我总是一脸嫌弃的对你皱眉。可不用我多说，你总是知道我需要什么。

你说我命里非富即贵，必成大事。便明着暗着帮我拉拢九门，帮我出谋划策，助我在官场平步青云。我心下明了，就连你被武藤那帮日本倭人拐了，我去救你也是你计划好了的，就为了让我扬名。

我明白，老八。

可是，当看你一身伤痕的时候，我仍是心惊，仍是后怕。恨不得把满地倭人拽起来再砍个十八刀。

无人像你一样，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，话说三分，遇事就怂。

也无人敢像你一样，来了我的府邸从没个规矩，往沙发一斜，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就着衣服擦擦就吃。大模大样的，鼓个腮帮子就像东北老林子里的花皮松鼠。 

我本以为，你一辈子都会躲在我身后，都会快活的如赤子。

却没曾想，北平一行后，你硬把新月饭店的大小姐推向我肩旁。一口一个，夫人。我恼你，你却振振有词，说什么已经算过了，夫人的八字旺夫，定能助佛爷成大事的，是佛爷命里的贵人。

“放屁，我张启山是不是太惯着你了，连这种事情你都想给我做主。”那天，我是真气了对你喊着。

“佛爷......”平时满嘴跑火车的你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。“老八的卦没不准的时候，您就信我的吧。”

信......信。

我信你。也恼你。就连尹新月呛你的时候，我都不维护你。这是你要的，我都依你了。却在你说“老八以后尽量不来，争取不来。”的时候心跟着悬着。

看着你讪讪的离开张府后，我怒视着她，摔书离去。

老八，你说不来就不来？

你敢不来，老子一枪毙了你。

后来，我也不恼了，顺着你的意思，对着你口中的夫人百般疼千般宠，也成了亲。

你还是不见波澜，一如既往。

罢了，你若无心，我纵是再有意又如何。

何况，我张启山这辈子行不由衷的事又岂止一两件呢。国难家仇也不容我想这些。

日军进犯长沙，我受命上战场抗敌。 

头上轰炸机轰鸣。在枪林弹雨间，我看到了你，那一刻我以为是幻觉，待你跑到我身边，才意识到是真的。

“你来干什么？！”我冲你喊。

“国家有难，匹夫有责啊，佛爷。”笑容明朗，语气轻松。似乎这不是战场，是东城集市的偶遇。

我叹气，却又觉得心安。

强敌在前，我下意识的伸手护着身后，偏过头却不见你的影子。疑惑中，却见你站在张副官身侧，枪法竟然也是可以的。

我笑笑，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枪法，不是说碰不得那王八壳子嘛。

罢了。

张日山那小子是我从小带大的，他对你的那点心思，我怎么不懂。

只是，我不懂的是你，老八。

为什么是他呢......

之后，你更是连齐家祖训都抛脑后，汲汲营营，出谋划策，算尽天机，助我抗敌。

我担心你，却不曾对你说。自私如我，只想把你困在身边。

你倒是心思清明，怕我自责，总是适时对我说，这些都是老八自愿的，是为了国家为了长沙。

神算如你，算天更算人心。更算出九门浩劫，算天却改不了命。

心软如你，定是不忍看到昔日九门气数殆尽。

走吧。走远点。

逃离这里，继续过你快活的日子。

托解九给你买了船票，命你远走。
你沉默着接过票，良久，才道：“佛爷......”

我摆摆手，皱眉转过身，不去看你。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后悔。如果随了心声，定会绑着你困着你，定不会让你离开。

“保重。”你幽幽说道。

听着你离去的脚步，远去。我抽出一根烟，狠狠的吸着，肺里满了，心却空了。

天高路远，自此别过。

战事结束，我也离开长沙回了东北。想我戎马一生，没战死战场，没落的马革裹尸，也倒是老天恩宠。

我这一生，也没什么称得上遗憾的事。只是夜半，辗转时，总会望向星空，星河灿烂，一如那人眼眸闪烁。笑如桃李。

过去多少年了......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。

那日，从远处看着你登上远行的游轮。你站在甲板上，踌躇着向远处眺望。

老八......你是在等我吗？

我低头自嘲的笑笑，抽着烟。直到游轮远去，我只是远远的，站着，望向你远去的方向。

却在无数次的梦里，梦到那一天的场景。我向你走去，你奔向我，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，浅浅的酒窝，露着虎牙笑的好看。“佛爷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走......”

我假恼着，嫌弃的把像抱着松塔的花皮松鼠一样的你拉开。

“再啰嗦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。”

你讪讪的笑着，虎牙明晃晃的。

看着你，我也笑了。

醒来，却发觉一切都是梦......

你说过，梦都是反的。

多少年了，你了无音讯。欧罗巴就这么好，乐不思蜀了是怎的。

臭算命的。

你再不回来，信不信老子就一枪毙了你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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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无人像你】张启山篇。

仍是第一人称书信体。絮絮叨叨的写了一篇。

我心里觉得，佛爷对八爷的心思最为复杂。张启山身负家仇国难，担子很重。齐铁嘴的出现似他命里的一道光，嗯，微光。

张启山不主动，八爷也不是舔着个脸的人。八爷助张启山，无怨无悔，却求不来什么。

觉得张启山说的，臭算命的。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。

感觉就像《无心法师》里岳绮罗的那句，”张显宗，我牙疼。”

如同情话一样。

天各一方这样的结局也未免不好。

一点脑洞，别太当真哈。

（仍打着all八，私心如我啊，最爱我们八爷。）